珠三角國家森林城市群是中國首個森林城市群，為全國森林城市群建設提供了示范引領。圖為東莞市城區綠化 廣東省林業局供圖

美國紐約曼哈頓城市森林公園 Daria Sophia攝

希臘城市綠地開放空間 John Kantas攝

成都公園城市示范區

  城市綠色空間的發展目標，是國際大城市構筑綠色空間規劃中要明確的首要問題。研究國際大城市對城市綠色空間的遠景發展規劃目標及其實現路徑，為解決我國森林城市高質量發展所面臨的突出現實問題，提供了一些有益的啟示。

  城市綠色空間的

  發展定位與核心目標

  通過比較分析紐約等10個國際城市的遠景規劃目標，發現其共通之處在于：圍繞改善環境質量、提高生活品質、維護生物多樣性和促進可持續發展這四個核心目標，致力于構建人、城市與自然三者和諧的城市綠色空間系統。

  目標一：改善城市環境質量，重塑城市生態系統。城市綠色空間對城市環境質量有顯著的改善作用。一方面，它可以吸收二氧化碳、生產氧氣、凈化空氣和水、調節小氣候、涵養水源、保持水土和降低噪聲等；另一方面，綠色空間可以抵消城市發展中人類活動產生的負效應，減少三廢污染對環境的影響。在遠景規劃中，國際大都市都特別重視構筑城市綠色空間系統，通過城市綠色空間所具有的生物氣候效應，影響城市區域的風、溫度、濕度和降水，保護城市環境和景觀，改善城市環境質量。

  目標二：提高居民生活品質，促進和諧發展。城市綠色空間在提升居民身心健康、促進社會包容方面具有積極作用，有助于打造健康、宜居和公平的社區。一方面，國際大城市重視城市環境改善對人們身心健康的貢獻，促進城市居民養成健康的休閑娛樂方式，如走到戶外、享受綠色空間；另一方面，城市綠色空間建設在一定程度上能緩解城市綠色空間、綠色基礎設施配置的分布不均衡問題，讓更多居民享受進入綠色空間的權利。

  目標三：維護生物多樣性，保持城市生態平衡。城市綠色空間是維持和保護生物多樣性的重要場所，對維護城市的生態安全、保持城市生態平衡具有重要意義。10個國際大城市的遠景規劃都高度重視城市園林、公園綠地、綠色空間廊道等建設，通過在空間規劃中整合生物多樣性的概念模型，將生物多樣性納入城市政策和決策，維護城市生態安全，保持城市生態平衡。

  目標四：融入綠色節能建設，助力城市可持續發展。促進節能與環保的城市建設，是國際大城市遠景規劃的重要目標。在城市綠色空間建設上，一方面，將清潔能源和零能耗建筑的推廣納入城市綠色空間的規劃和建設之中，促進能源基礎設施節能環保，打造智慧綠色能源城市；另一方面，強調綠色基礎設施或綠色空間在綠色城市規劃中的作用，以新技術、新材料、新理念助力低碳、綠色城市的建設，建立可持續的城市綠色空間網絡，促進城市整體生態循環。

  遠景規劃的實施

  路徑和政策舉措

  相關政策舉措為城市綠色空間系統構建提供了具體實現路徑。在國際大城市的遠景戰略規劃中，都重視城市自然系統構建、綠色公共服務均等化和綠色空間綜合功能的實現，通過自然生態系統、綠色基礎設施、城市公共服務和城市居民的四者聯動完善城市綠色空間系統的構建。

  首先，構筑完善的城市自然系統。一是讓城市建設與區域自然生態系統保護高度融合，以自然為美，把山水林田湖草融入城市里面，形成完整的生態網絡體系。二是以城市綠色空間為載體，統籌城市內部及周邊的山水、林地、耕地等綠色空間，構建合理的城市綠色空間格局和結構。三是大力開展生態修復，恢復和重建城市自然生態系統的自組織、自調控和自修復能力，充分發揮城市綠色空間在城市生態系統中的功能和作用。

  其次，建立城市綠色空間網絡，促進綠色公共服務均等化。一是通過劃定城市增長邊界和生態紅線，限制城市無序擴張，控制城鄉建設用地規模和開發強度。二是通過對自然保護區、風景名勝區、歷史文化資源等重要節點的保護，劃定出城市的重要綠色節點。三是通過綠色網絡、綠色廊道等不同線型綠色空間的建設，連接城市重要節點和不同的功能，供人休閑、游憩、健身和生物遷徙，zui終形成結構完整的城市綠色空間網絡。四是實行基本服務均等化和分級分類配置，構建數量達標、分布均衡、功能完備、品質優良的城市綠地體系，努力讓每個居民都能平等享受城市綠色空間建設成果。

  zui后，完善城市綠色空間的綜合功能，創造聯動效益。一是通過對城市進行生態環境評估，找出生態問題突出的區域，用再自然化的理念，實施山體、水體、廢棄地和城市綠地系統綜合修復，創造更多的公共空間，提升城市凝聚力和活力。二是發揮城市綠色空間游覽、休憩、娛樂、健身、交友的重要功能，打造居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空間。三是提升城市綠色空間海綿體功能、防災避險功能、安全防護功能、節能減排功能等，提高城市韌性，加強對綠色空間的管理和維護，可以提升其服務功能，使其發揮zui大效益。

  對我國“國家森林城市”

  高質量發展的啟示

  一是以更加系統的觀念統籌協調，將工作重點逐步從建設和評選，轉移到與后期運營并重的全過程管理；二是在現有城市綠色空間總量和相關基礎設施規模的基礎上，更加重視質量與服務功能，特別是城鄉居民的獲得感和幸福感；三是針對可持續運營和高質量發展的資源約束問題，充分發掘城市綠色空間系統及其服務功能的潛力，打造具有復合價值的綠色綜合體，助力城市發展。

  第一，針對一些地方存在的重計劃、輕落實，重造林、輕管護等突出問題，亟須進一步提高“國家森林城市”政策的系統性，統籌兼顧建設、評選與后期運營管理工作。10個國際大城市對于城市綠色空間的遠景規劃均表明，應對可持續發展這一全球挑戰，城市綠色空間的相關政策實踐必須增強全局觀和系統性。一方面，從政策關注點的全局性來看，需要在傳統城市綠色空間的基礎上，構筑多層次的綠色生態體系。具體而言，重視山水林田湖草各要素間的相互作用與影響，強調系統內部的有機聯系，統籌城市園林、公園綠地、綠色空間廊道等城市綠色空間的系統化建設，以全面增強城市自然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能力。另一方面，從政策實踐的系統性來看，在“國家森林城市”前期建設與評選工作的基礎上，有必要進一步完善動態監督檢查機制，加強對“國家森林城市”創建成功后的監測、評估與監管工作，打通建設、創建、審批、監管、運營維護乃至退出的全過程管理，持續推動“國家森林城市”實現高質量發展。

  第二，在城市綠色空間總量和規模的基礎上，更加重視質量與服務功能，特別是城市居民的獲得感和幸福感。一方面，部分地區在實踐中更加側重森林面積和蓄積量等指標，對森林質量、生態功能等的重視程度不足。因此，應進一步明確對“國家森林城市”質量和功能方面的約束性要求，確保為居民提供高品質的城鄉生態環境與相關服務。另一方面，部分地區前期政策設計系統性欠佳，阻礙了居民獲得感的提升——個別地區在“創森后”相關統計指標顯著提高，但居民的實際使用效果卻因配套交通服務不足而受限。因此，“國家森林城市”的建設和發展要與當地民生建設相協調。堅持以人本，提高城市綠色空間的開放性、可達性和親民性，為城鄉居民提供親近自然、走進自然、享受自然的多樣化途徑，切實提高居民的獲得感和幸福感。

  第三，充分發掘城市綠色空間系統及其服務功能的潛力，打造具有復合價值的綠色綜合體，為“國家森林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力。從國際經驗來看，城市乃至城鄉綠色空間已經逐步從單一功能向復合功能轉變。城鄉綠色空間承擔著生態、景觀、游憩、文化、科教、防災等多種功能，有潛力與餐飲、旅游、商貿、娛樂等產業緊密結合。部分國際城市的實踐表明，通過激發城市綠色空間系統及其服務功能的巨大潛力，能夠有效提升城市活力，提高城市在商業與居住方面的吸引力，有希望成為推動地區經濟與社會文化發展的重要動力來源。因此，針對我國“國家森林城市”可持續、高質量發展所面臨的支撐資源約束問題，可以借鑒上述經驗和思路，通過打造城鄉綠色綜合體，實現相關產品和服務的多樣化供給，不僅有助于解決目前許多城市綠色基礎設施利用率低、群眾參與程度弱、增值收益小的現實問題，還有望實現人居環境改善、生活品質提升、公共資源共享、社會和諧善治的綜合效益，助力城市發展。

  （作者單位：北京林業大學國家林草經貿研究院）